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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埼】酒果(弟子杰/盲乐师埼)

阅览注意:
明治时代,设定是弟子杰/盲人乐师埼。以《春琴抄》为灵感蓝本,全短篇一发完。

虽说《春琴抄》最经典的部分是恶魔文学,但这里只沿用了一点设定。两人关系要真成小说中那样,就变成黑师徒了。

以上,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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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在明治时代,乐师的等级制度可算是非常明确。最高等总检校为最高等的贵族与显宦奏乐,而检校也是极有艺术造诣的人才,能在盛大的祭奠上弹奏。至于勾当,都在其下了。但是到了检校这一级别,便可以自立门牌收留弟子与学徒。不少年轻的技艺人不惜重金到他们的学府里进修技巧,希望自己也能跻身于名门望族之中,受着无数人的仰望与追捧。

不过,杰诺斯氏是一个例外。他并非是一个盲眼人,也并非拜在名检校门下。然而他还是以高超的琴技出名,三味线的功力也颇深。

这就要提到他的师傅埼玉氏了。





埼玉的确是目不能视。年轻时他曾为了能将自己的琴技拔高,天天苦练琴法,而后或许是付出了一点代价,他的双眼失明了。但随之而来的是他的琴技突飞猛进,甚至于达到了别人难以超越的程度。虽说如此,他却并未扬名,甚至自己的成果常常被其他人盗了去。

这个光脑袋的乐师一直未以参加社交活动为目的,但他常常四处流转,在某处安静的琴馆旁弹奏一首。不少目不识丁的艺人和不懂乐道的普通人听到如此悠扬的乐声,自然是认为乐曲来自于琴馆的主人,实际不是这样的。

埼玉生活非常窘迫,甚至担负不起房屋的费用,只能在城郊便宜的破屋里居住。或许是他太一根筋,想不到更多自主引荐的方式,加入乐师的组织后也并未得到重视。这或许也只能说是他自己的问题了吧。

总之,这样一个世外高人总是会得到有眼光的人的赏识。至于亲眼目睹其弹奏的杰诺斯更是不消说,直接是搬上所有家当来他这里拜师求艺。





名检校门下学费必然是高昂的。但若是打听过杰诺斯本人就知道,他付出的费用甚至远超于那些琴馆的费用。

其中主要的原因在于,埼玉从不招收弟子,也不愿招收弟子。当杰诺斯找上他时,他一再推辞,甚至是为送走这麻烦的客人赠了几首曲目。

其中一首曲目就名为「酒果」。

杰诺斯当时惊叹于此人未曾享受过奢侈的贵族生活却能奏出这般大气华丽的曲目。可以说,他痴心到一整周都跪在埼玉的门前,等着对方拉开那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

最后,他还是靠着自己的巨额积蓄才敲开了这扇门。埼玉穷困这件事的确是易于观察的,所以钱财才能打动这个人。

杰诺斯对此毫无怨言,他甚至为他的“师傅”购入了很多家具,也帮他把破旧的房屋漏风的地方封上。即便如此,这样拜师的支出实在是昂贵异常,就连杰诺斯都常感到头疼。倒不是埼玉生活奢靡,而是要讨好对方绝非易事。





杰诺斯本人实际上就很有天赋。之前年幼时就受过良好的教导,自己的乐感也非常不错。而他拜埼玉为师更多是想超越自己,但埼玉虽然技艺超群,在教学方面并非一个专精的人。

当时,手艺人的修炼都是很苦的。只要师傅愿意,体罚是必不可少。肌肤之苦有助于意志的磨练,最为出名的艺人都曾被自己的师傅严厉对待,但最后必定有得到与之相匹配的进步。

杰诺斯拜师时就做好了被严厉呵斥、打击的准备,但埼玉并非是一个主张用肌肤之苦来锻炼弟子的人。

当时连弟子与师傅的礼仪也极为重要,杰诺斯一直坚持着服侍埼玉以此礼仪,并称其为“埼玉老师”。埼玉却一直是以平起平坐的态度对待杰诺斯,甚至嫌弃杰诺斯的礼仪繁琐让他难堪。为了学习到埼玉的乐法杰诺斯常常记录埼玉的生活起居,每一句指导也记得烂熟于心。埼玉常指责他不必要的东西需要忘却,但他仍然用心记录了点点滴滴。





对于一个盲人来说独自生活的确是有困难的。虽然埼玉听声辨位的能力非常强,但毕竟是后天盲眼,平日里处理食事都得靠扶着墙走向市场。或许是本人不希望被区别对待而不喜用拐杖,自杰诺斯来后都是由弟子牵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去往各处。杰诺斯是希望在自己的老师身边一刻不离的,但埼玉常笑他把自己想得太简单。即便如此杰诺斯还是经常领着埼玉去各处,路上两人搭话拌嘴的场景丝毫不像一对拘谨的师徒。

最初埼玉对两人过于亲密的接触抗拒至极,但后来也习惯了被牵着手往外走的感觉。杰诺斯常说,因为老师看不到别人的目光,便屏蔽了感知目光的机能。所以对于世人的不识才才会如此看淡。

两个大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局促。这大概也是杰诺斯把控的恰到好处的距离所带来的好处吧。





杰诺斯成名以来若说埼玉完全未嫉妒,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也常听路过的人讨论最近那些晋升的名乐师。然后按着杰诺斯让他听自己弹奏。然后,他再让杰诺斯评价自己和那些乐师何人的水准更高。说白了,其实是想听点赞美的话。

杰诺斯也总是很配合。

“那个人绝对是比不上老师的。”

这句话既是对埼玉的安慰,也是他发自内心对感觉。他常被请去参加各种音乐会或有钱人家的盛宴,在那里听到的琴都不如埼玉的悠扬动人。

这种时候埼玉就常趴在地板的榻榻米上发脾气,用手捶着地板说一些凭什么之类的话,杰诺斯等他气过以后再把他拉起来为他擦拭双手,检查有没有伤损。

好在埼玉也是很看得开的人,默默无闻那么多年,也习惯了。

“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头发才这样吧!”怄气的时候埼玉也经常说这句话。杰诺斯委托过匠人做一顶假发,被埼玉骂着丢掉了。





这两人长期一起生活,肌肤的接触也不在少数,男女之事,虽未明说过,但必然发生过。并且是理所应当的。

“交给你没关系啊。”埼玉说这句话时会笑。盲人的笑容多有些痴傻,杰诺斯是不愿看到那样的埼玉的——但埼玉虽看不到东西,双眼却很澄澈,每次望向杰诺斯的时候都会让他产生先生并未失明的错觉。只有当埼玉伸手在地下摸索东西、自己为他亲手递上时才会想起他的确看不到了。

但埼玉的笑容在杰诺斯看来就是带有独特的感受。

埼玉愿意把这种亲密至极的事托付给自己的弟子,大概也是信任和更多的——心灵相通的感觉吧。

这也是杰诺斯之所以一直待在对方身边任劳任怨。那种被信赖的幸福感,或许是大多人难以体会到的吧。





事前说过,埼玉在教学方面并不精通。不少乐师浏览过杰诺斯的笔记(杰诺斯认为他们看不懂),都说他记的东西对于学习没有任何帮助。

这一点大概也是杰诺斯自己痴心,很多埼玉说的东西的确不到要点,他却总觉得重要且不可懈怠,记下来的便是厚帐。他虽然也常常钻研埼玉说的话有什么深意,但有时候过度理解偏多,埼玉大多时候是心虚让他自顾自理解去,实际上他只会弹,而不会什么认真的指导。后来看到杰诺斯把他的话都当一回事,他就颇有些自豪地讲起了歪道理。

最初还是“你手的位置不对”“还得加大力度”这种敷衍的说法,后来直接变成“营养不均衡吧”这类家常的东西。

每当同行指点杰诺斯说他的付出不值得那样一个师傅,那无法为他带来进步时,杰诺斯的反驳总是一句话:“他教我的,比技艺还要多。”





即便有时杰诺斯也会教埼玉如何才能再大众面前显露自己的能力,但总是弄巧成拙。最后,索性是放弃这个梦了,陪着埼玉随他高兴地去各种琴馆旁演奏,好处给琴馆收了去,但埼玉还是叹口气道:“有你理解就行。”

杰诺斯回答:“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老师。”

至少有高见的人的确听得出来那并不属于那熟悉的人中任何一个,即便的确没人站出来否决流言——这世间就是这样,不介意功名者对这些一直是保持沉默。要随着这样的大流来走。



十「完结」

“杰诺斯。”

“什么,老师?”

“你不是一直想学的吗,<酒果>。”

“现在是深夜了,埼玉老师,您还是先休息吧。”

“不必了。起来,我教你。”

这首曲杰诺斯一直想学,埼玉也一直吊足他的胃口说这是他自己编的独门绝曲。今晚埼玉突兀地说要交自己,大概也是一时兴起了吧。

为埼玉搬来了古琴与三味线,杰诺斯恭敬地跪在了对方面前。埼玉认真地用那不能视的眼看着杰诺斯,杰诺斯明白埼玉的脑海里一定有他的样子。即便埼玉未曾看到过杰诺斯的相貌,通过他的手,他的身体,也已经知晓了他的形象。

“你看好了,如果是杰诺斯,一定弹得出来。”埼玉往手指上缠上纱布,看样子是要开始了。

杰诺斯伸出他的手,按住了琴弦。埼玉听到了琴弦细微的声音,疑惑地看着杰诺斯。

“不了,老师,我不学了。”

杰诺斯诚恳地看着埼玉,看不到他的神情的埼玉有些着急。

“我都准备好了,怎么突然就…”

“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弹出与老师相同的音色——但我永远只想看一个人演奏这首曲目。”

“这首歌不会被传给任何人,即便是我。这样的话,在听不到这首曲的那天,我也可以随老师一起离开。”

盲人的世界是很自我的。埼玉只看得到自己处于一片漆黑当中,如果听不到声音,他的世界就真的死寂一片。

然而这时,穿越了声音的,他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自己也不无法描述那究竟是什么形态,但他的世界里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杰诺斯……”

那个影子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

“是的,老师,我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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